6月19日午後,台東美術館傳出原住民富生命力的嘹亮歌聲,部落婦女們將小米頂在頭上吟唱著歌謠入場,感受到族人對小米無比的尊重。
由農糧署與慈心基金會主辦的《斜坡上從未間斷的種子》小米成果發表記者會現場座無虛席,縣府與農政單位長官、校方與企業代表、以及保種人士、餐廳主廚等出席參與,身著傳統服飾的部落婦女們美麗的頭冠上不約而同地配搭著小米串,大家齊聚一堂,共同見證從農田延伸到學校、社區的小米復興成果,也為這場小米接力賽中的每個成員喝采。
以有機/友善復耕小米 種原流失危機現生機
一般人對小米的記憶是一碗小米粥,但是,對原民部落來說,既是早期傳統主食,也是祭典上重要的聖物,因小米營養豐富,且具有耐旱省水、耐貧瘠,友善大地的特性,近年來更成為聯合國因應氣候變遷的糧食解方之一。然而,這既日常又神聖,既在地又國際的小米,正面臨種原流失的危機。
慈心基金會從2015到2022年間,在國家發展委員會支持下深度走訪了花東部落,發現小米種原嚴重流失,以小米為中心的生活與文化也逐漸式微,幸而,仍有少數族人堅持守護著承載文化的小米與其它傳統作物,於是開始結合部落農民與產官學各界,積極訪調小米種原,並鼓勵以有機/友善方式復耕。下一步則要思考如何讓小米產業在部落永續發展。
去年(2023),在農糧署的支持下,接續多年深耕部落的努力,規劃了「小米保種復育」、「小米進校園營養午餐與文化健康站」、「保種農民變老師」、「主廚進校園與文化健康站」四個從土地延伸至校園的飲食文化的計畫,並邀請企業支持贊助。在各方的合作下已稍具成果,在6月19日邀請所有為小米保種、復育、食農盡一己之力的農友與公私部門、個人代表齊聚一堂,共享共同努力的喜悅與成果。
善良人做善良事 保種永續一起來
首先,慈心基金會蘇慕容執行長對各界致上謝意:「感謝許多善良的人聚集在一起,讓這些善良的事能夠往下走!」保種復育計畫因為有農糧署支持、種苗場以專業技術留下種原給部落持續種植,後續學校與文化健康站的配合及企業贊助,讓部落孩子能熟悉傳統食物,以及農友傳遞農業智慧與飲食文化,主廚以創意料理引發學生對小米更多的想像。除感謝各界協助外,蘇執行長也期望更多人支持小米的未來。
當天與會的公部門長官有農業部農糧署東區徐煇妃分署長、種苗改良繁殖場張定霖場長、林業及自然保育署台東分署吳昌祐分署長、台東縣王志輝副縣長,以及參與計畫的校方、文健站代表。長官、來賓們十分肯定「小米進校園計畫」將部落傳統飲食文化保留下來,以及小米復耕對生物多樣性等各方貢獻。
關於農友關心的小米產業困境紓解辦法,徐分署長提到:「農糧署有補助小型機械,防鳥網補助也在申請中。」種苗改良繁殖場張定霖場長感受到小米保種任務神聖而重大,語重心長地表示:公部門做的有限,物種保留必須回歸部落來做。「因為在溫度越來越高的情況下,作物適應性也會變,若是部落長期持續耕種則不會滅種,可以綿延永續。」
廚師農友變老師 原民智慧文化走進校園
慈心基金會花東辦公室主任簡郁娟表示,在歐春香與林志忠兩位小米老師的引領下,才了解到小米不只是食物,還是文化的一部分,整個部落生活都圍繞著小米。慈心基金會在農糧署支持下兩年間走訪了花東30個部落,與34位農友合作,一起保育在地小米,過程中也看到保種困境:種子發芽率低或帶病原菌,導致種原流失,部落農友老化,年輕人力不足,導致耕種面積大量縮減,曾有的小米文化日漸式微,於是開展出以下四個計畫。
第一是「小米保種復育計畫」:慈心收集小米和種苗場合作共保存更新了117個小米品系,並將80%健康的種子回歸部落農友,其餘保存於種苗場,當種子持有者有需要時可以領取。另外,農糧署補助友善防鳥網,幫助農友守護辛勤耕種的小米,帶動更多人願意投入。第二、「小米進校園營養午餐與文化健康站」:部落孩子越來越少機會吃到曾是族人主食的小米,為傳承民族味覺,在13間企業贊助下,向8位農友採購了560公斤有機/友善小米,進到12所部落學校與兩所文化健康站,提供近700位部落小孩與老人家享用。
同時進行計畫三:「保種農民變老師」:邀請部落農友傳遞小米保種歷程、文化內涵與友善環境意義,讓小朋友能珍惜自身的傳統文化。另外,為創造多元體驗,進行計畫四:「綠色餐廳主廚進校園與文化健康站」:與綠色餐飲指南合作,主廚先到文化健康站向長輩們學習製作傳統料理、了解小米文化,之後,進到校園教導學生做各種變化的小米料理,並開發出限量的兩款小米點心禮盒,義賣後捐出,支持小米文化在原鄉保留傳承。
簡主任特別感謝13間企業贊助「小米進校園」計畫,才有機會讓許多小朋友認識小米、吃得到小米。接著要進入校園的傳統作物是紅藜。率馬企業林建中要捐贈250公斤紅藜,期望台東地區校園的營養午餐可以加入在地食材,透過吃保留傳統作物。
餐桌上傳遞感動的小米 再辛苦也值得
執行計畫中,有許多不同角色共同投入,現場特別邀請校園、保種人、主廚和慈心基金會四方代表,分享推動小米進校園時的心得與收穫:
紅葉國小午餐秘書陳淑貞老師對於小米進入營養午餐十分感動,因為小米在餐桌已消失很久,小朋友也都不認識,只有在祭典才吃得到,陳淑貞笑說:「每週四提供小米飯的那天,師生飯量都有增加。」保種農友胡榮茂說,他會讓學生在田裡勞動接觸土地,之後提供傳統食材點心或小米飯,許多孩子對小米建立起感情。有位在家不吃小米飯的學生,課後說想留小米飯給阿嬤吃,還有位孩子說:「我們的小米不是掛在頭上的,是吃進肚子裡面的。」部落下一代有機會認識自身文化,也衍生多元的視角,胡榮茂覺得十分有意義。
主廚代表力卡珈琲的謝政義表示,跟耆老學習傳統飲食過程中找尋新知,再轉譯成年輕人能接受口味,設計出小米貝果課程,小朋友很感興趣。慈心基金會專員林妙霏談到,因為工作進到許多農友的田,並一起做傳統料理,看到一群族人堅持信念,還讓他們的孩子們親自體驗,是依賴上網找答案的都市人所缺乏的,過程中有許多感動,覺得再辛苦也值得。
傳承智慧與自然共生 斜坡上的種子不間斷
活動最後特別頒獎給支持保種復育計畫的企業,以及貢獻心力的主廚與保種農友。農友們拿到專業攝影師拍攝自己著傳統服飾的藝術照,每個人當場都成為了閃亮的小米明星。頒獎結束後,大家開心地享用主廚謝政義製作的小米貝果與麵包。場外展出族人種在斜坡上接受陽光照拂的小米串,不同色系、形狀的小米們,組合成一幅金黃飽滿又豐饒的部落景象,成為現場最佳拍照打卡點。
慈心基金會蘇慕容執行長肯定所有為保種復育努力付出的人,雖然這是一條漫長的路,但大家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。蘇執行長強調,真正的農業永續不僅在獲取溫飽,更需建構在與自然和諧發展,落實在日常生活、飲食、文化乃至教育中,這也是慈心長期推動有機/友善農業的內涵。
花東原住民蘊藏許多珍貴的作物種原並與自然共生,將作物融入生活中的生態農耕智慧與文化,能為當今在氣候危機下的農糧系統帶來重要的支持力,願集合眾人之力,讓部落久遠以來種在斜坡上的種子永不間斷,不僅為部落,也為台灣、為世界帶來希望!
註 1:支持小米保種行動的企業包含:
中樂電器有限公司、心靈世界股份有限公司、里仁事業股份有限公司、利樂工作坊、奇異國飾品店、娜路彎大酒店股份有限公司、統鮮美食股份有限公司、鈺統食品股份有限公司、福智台東教室、銓陞鋼鐵有限公司、潤泉國際企業有限公司、餐御宴食品有限公司、鮮湧企業股份有限公司。(依筆畫順序排列)。
歡迎企業支持贊助小米進校園專案
請聯絡花東辦公室主任簡郁娟/電話0980-347345
註 2:參與「小米進校園營養午餐與文化健康站」活動的單位包含:
介達國小、介達國小附設幼兒園、新興國小、新興國小附設幼兒園、桃源國小、桃源國小附設幼兒園、紅葉國小、紅葉國小附設幼兒園、土坂 vusam 文化實驗小學 土坂 vusam 文化實驗小學附設幼兒園、賓茂國中、桃源國中、臺東縣金峰鄉正興文化健康站、臺東縣達仁鄉土坂文化健康站。